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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20170924 ‧ Amsterdam ‧ 紅燈區(Part 2)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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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20170924 ‧ Amsterdam ‧ 紅燈區(Part 2)]
 
矗立在紅燈區入口的紅燈區博物館(Museum of Prostitution - Red Light Secrets)是整個紅燈區最能放心拍照的地方。我們2017年到訪時,門票可以用荷蘭通票(Holland Pass)的銀券去換,這是我在荷蘭很喜歡,也讓我開了眼界的博物館。
 
對於紅燈區性工作者的生活,相信大家都抱著滿腹疑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,這間博物館以一種能滿足好奇卻不獵奇的方式,娓娓道來櫥窗內外的生活,裡面有很多東西可以看,建議至少留1小時在這。
 
進門會先看到「一位性工作者的一天」的短片,她們下午起床,梳洗、換裝、到櫥窗上工、應對各式各樣客人,清晨下班回家...紅燈區的性工作者,有7成已婚或有固定伴侶,對絕大多數人而言,提供性服務對她們而言是”another day at work”,和我們每天早上起床上班時的心情是差不多的。
 
往裡面走是各種不同的工作間(workshop),簡陋的只有一張床和簡單的淋浴,主要是為了縮短服務時間,好接下一位客人;走高端路線的工作者會把整個服務流程做得比較精緻,例如能舒服洗個澡的獨立浴室、桌上準備冰涼的香檳,讓客人感覺開心,比較不像銀貨兩訖的交易,會願意久留或成為回頭客。
 
來到大家關心的消費部分,在紅燈區工作的性工作者一定要租用櫥窗,每個櫥窗半天的租金是150歐元。性服務基本上以15分鐘為一個單位,每單位的費用從50歐元起跳,得先講定價格再開始。
 
也就是說,對工作者而言,倘若一天接不到3名客人就要賠本,而且有些會被仲介抽成,能實際留下多少就未知了。
 
不管大家相不相信,根據阿姆斯特丹的官方統計,在紅燈區,客人消費的平均時間是6分鐘,在紅燈區以外觀光客較少的地方大約是20分鐘。有性工作者說,若實在太快結束,她們會稍微給點折扣,例如只收30歐元之類的(真有人想要這樣的折扣嗎!)
 
這裡就來到我覺得最有趣的部分,在紅燈區最熱門的服務是「non-sexual」,也就是只和客人聊聊天、談談心,不做性服務。我想起電影《小偷家族》中亞紀與四號客人的擁抱,或許有些人想在這裡尋找的,是超脫金錢與肉體慾望之外,另一種形式的赤裸。就像和陌生網友或萍水相逢旅人之間反倒比較容易傾吐秘密一樣,反正走出門外永遠不相見、相見不相識,不如就當告解,抒發對最親密的家人朋友也說不出口的心情。
 
另一個有趣的展區,展示客人遺落在workshop裡的東西,眼鏡、錢包(還夾著有照片的證件)、水果口味的威而鋼(一種泰國產的oral jelly)、教育學程的課本,還有半口假牙!這位少了半口牙的朋友難道沒有立刻察覺嗎XDD
 
還有一些讓人長知識的介紹,例如要提供SM(sadomasochistic role play,一種透過痛感獲得性快感的性活動)服務的工作者,往往會在事前得接受一定時間的訓練,不只為了安全服務,也是為了保護自己。博物館的訪談中,有工作者花費3000歐元(約台幣10萬元)請專業導師上課,學習技巧之外也要上一些心理方面的課程,好掌握客人的心。
 
性工作是一個高風險產業,除了可能罹病,也不乏生命威脅,博物館還還原了多年前一位性工作者被謀殺的現場,這名工作者在workshop被勒斃,被發現時屍體仍有餘溫,但兇手已經逃之夭夭,迄今沒有破案。在荷蘭的性工作者不能持有槍械武器甚至防狼噴霧自保,當事故發生,只能弱弱地按下求救按鈕或大喊救命,不過多數人還是會在身邊放一些自保工具。
 
離開博物館前有一個櫥窗形狀的大螢幕,參觀者成為櫥窗內的性工作者,被櫥窗外的人們品頭論足。有人鬼鬼祟祟、來來回回走來走去偷瞄;有男生瞥了一眼,就被身旁女伴一臉鄙夷地拉走;有人和朋友指指點點、言語下流;有人站在櫥窗前瞪視不發一語。雖然是模擬的影像,但那些眼光言語仍像一把把利刃,讓人就算衣著完整仍不寒而慄。
 
在正式走進紅燈區之前,這裡很適合做為一個前哨站,讓我們站在櫥窗前的時候,能對阿姆斯特丹的性產業有一些基本的認識與理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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